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叫好声,鼓掌声,彼伏此起!碧人起身,款款谢礼,掌声不断,欢呼声也不断。
舞台被搭起,既高且深。怀抱琵琶,碧人于巧笑间,只好向前频频鞠躬谢礼,以示诚意,仿若离观众越近,谢意便越深。
她洋洋自得,在掌声与欢呼中飘飘然若走在云端而不自知。
终于,美人再一鞠躬时一脚踩空,竟连人带琴一起跌到了台下去。
大片的淤青和着紫色的血斑瞬间印满她修长的美腿,碧人跌落在地上,动弹不得时,仍抱着琵琶!
这惊险的一幕啊,刚好映在了举棋的凝眸深处。晴好的天气,出门找工作的她路过此地。
“姑娘...”举棋惊呼一声,上前扶她,没想到她轻轻的一触就令那姑娘疼痛不已。在好多人都层层叠叠的围上来之前,举棋已拿出妈妈包里的云南白药,将她看得到伤的地方喷遍。
“明柔,你怎么样?”周掌柜快步上前询问着,长衫的衣角在步伐里翻滚着,是庄重的颜色。
“周叔...没...”她想说没事,可是痛感太深,她说不出话来!
举棋将琵琶在她身旁拿开时问道:“怎么样?能动吗?”
碧人艰难的摇摇头,自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好痛!”
阳光稀稀疏疏的洒下来,折在她身上,也折在举棋身上:“我给你喷了跌打药,可以活活血,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具体的还要去医院做个CT才知道...”
“啊?什...什么?”明柔一脸懵懂的样子伴着痛楚的神情,让人想到一个词“我见尤怜”。
“哦就是...到医院拍个片子,拍个X光...”举棋涩涩的解释道,心想X光,民国应该是有了!
“好好...”周掌柜说着吩咐人将她妥善安置,然后送往医院。
人声鼎沸中,台上只剩下一把三弦,形单影只,当当作响,不闻唱词。
返回乐坊的周掌柜看着台下的客人或渐渐退场,或三三两两的窃窃聊天,完全没有人关心台上时眉头紧皱。
如今还不能确定明柔的伤势,这缺一场能顶,缺多了...可怎么办?
“我说,都一个点儿了,弹棉花呢?还有没有点别的?”终于有客人按捺不住烦躁起来,对过于单调的曲调提出异议。
并没有现成的能上台的人在场,周掌柜在后台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举棋走进后台,问道:“我会弹古筝,请问能让我上台吗?”
正愁找不到人救场的周掌柜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救场如救火,傍晚的余晖就要隐去了,乐坊掌灯时,天空是墨蓝色,有点忧郁,又有点神秘...
举棋坐在璀璨的灯下,容颜叫人惊艳,筝声轻起,碎碎流淌。
氛围变得柔软。旗袍端庄素雅,光下是想象中的暧昧。空气迷离而陌生。
举棋玉指微扬,正奏一曲彩云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