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棠舒了一口气,又连忙说道,“再给知行哥哥送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吧!他跪了一夜,祠堂的蒲团硬邦邦的,腿应是要痛了。”
“行,你这丫头还学会心疼人了!”老太太又睨她一眼。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沈雨棠又去了沈知行的住处。
沈知行也刚从祠堂回来,看着她的目光冷得叫人不敢对视。
沈雨棠硬着头皮,结结巴巴。
“对不起,昨天的事与你无关,都怪我身体太弱......”
沈知行手里拿着药膏瓶子,声音冷冷,“这也是你替我求来的?”
“不是,是祖母觉得昨天迁怒了你,对你有愧......”
沈知行嗤笑一声,“我不管这药膏是谁的恩典,无论是谁,我都不需要。”
他扬手,把药瓶扔了出去。
侯府里的药膏,在侯府的人眼里价值不菲,并非寻常人家可得,可在他眼里,不过是些低等无用的垃圾。
况且,只是跪了一夜而已,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沈雨棠披着披风,手里抱着小暖炉,才中秋时节,就一身过冬的行头,病气未褪的小嘴唇和他说话的时候哆哆嗦嗦。
这副娇气柔弱的模样让沈知行忍不住眯了眯眼。
“你进来。”
沈雨棠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沈知行进了他住的院子。
以前她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对他居住的破院子根本没有任何好奇心,反正祖母说,侯府里最好最漂亮的院子就是她住的留春园。
她今天第一次走进这座院子,心里只有暗暗的心惊。
比起她院里的奇花异草,秋千果藤,这座院子空荡荡得令人看着难受。
进了屋子,才发现屋子里的家具摆设也很简洁。沈雨棠一眼就看到角落里堆满书籍的木箱,和那张摊开了纸张的书案。
沈雨棠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未来权势滔天的权臣,看看人家刻苦的劲头。
“你叫我进来,是为了......?”
沈知行漠然着脸色,突然开始宽衣解带。
“知知知知行?!”
沈雨棠震惊地睁大了眼,结巴着抬高了声音。
沈知行解衣带的手纤细修长,动作既简洁冷漠,又有着说不出的优雅、赏心悦目。
沈雨棠立刻背过身子,脸涨红到了耳根,“你这、这是......”
“想什么呢?”
沈知行冷冷嗤笑,把外袍脱下来扔给她,“衣服,洗了。”
就为了这个?
沈知行脱下外袍后就不再理她,坐在书案前,认真专注地写着什么。
沈雨棠知道自己反应过度,尴尬地转身,去院子里找来小木盆,舀了一盆院子里水缸的水。
之后,人就不见了。
沈知行抬了抬眼,冷笑了一声。
就这?
没一会儿,沈雨棠回来了。捧着一盆烧热的水,兑进小木盆的凉水中。
沈知行又冷眼看她。
洗个衣服还要用热水?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