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自从五年前范司弘接管范家公司,范家企业发展迅猛,如今已经成为洛城一大巨头。
董氏对他而言,早已不如过去那样不可或缺。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无力地倒退了一步,望着范司弘离去的那个方向,痛彻心扉。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拿真心去对待的两个人,如今会联起手来,将自己撕裂得体无完肤。
范司弘,沈牧歌……
你们两个,还有半点良心吗?
就在这个时候,我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赵医生打来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忍不住一颤。
赵医生是我的主治医师,半个月前,就在范司弘向我摊牌他爱上了沈牧歌那一天,我查出了宫颈癌,三期。
医生劝我即刻入院治疗,尽快手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手术成功率只有不到三成,也许上了手术台就再也下不来了,我还有那么多的心事没有了却,尤其是……
就算手术成功了,五年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老天可真是跟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九年前我的父母在登山途中遭遇暴风雪双双身亡,如今我这董家唯一的血脉也眼看就要夭折了。
欲哭无泪。
我抹掉眼泪,按下接听键。
“喂,赵医生。”
“董小姐,您还没有考虑好吗,您的身体已经耗不起,不能再等了呀!”
赵医生比我自己还要对我的病情担忧。
我擤了擤鼻涕,压着嗓子,答道,“我明白,您再给我一周的时间,一周后,我保证乖乖接受治疗。”
赵医生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唉,好吧,但愿你能熬得住。”
挂了电话,我不可遏制地放声大哭。
那无边无际地黑暗顷刻间就吞噬了我。
一周的时间,够了。
足够我安排好一切,包括将自己嫁给范司弘。
我等待了九年,就是为了能够嫁给他。
上手术台之前,我必须要实现自己的这个愿望,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粉身碎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在浴缸里放满了水,准备泡个澡休息片刻。
我躺在浴缸里,肚子的那个角落里,疼痛一阵一阵传来。
这些天,疼得是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频繁了。
每一次疼痛,都在提醒着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我闭上眼躺在水里,不一会儿,闻到了一阵刺鼻的血腥味,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浴缸里的水已经全部被血染红。
又出血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所以我很镇定。
从浴缸里出来,将血水放掉,用莲蓬头冲了一下身子,擦干,垫上一片卫生巾,裹了浴袍走出卫生间。
给自己泡了一杯温开水,拿出抽屉里的药物,皱着眉头服下,然后在床上平躺着。
卧室的吊灯一闪一闪的,我看着看着,就又流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