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可以藏到她与德泽父亲私定终身的暗格了,那里更安全。
可她想见他,看他到底是谁,上一世他们在甲板相遇,她不愿再错过。
“上头有命,抓活的!”“是!”水匪的大喝声传进钟妙瑾的耳朵,她从缝隙间偷看甲板上的水匪们。
他们个个身穿夜行衣,三角巾遮住脸颊,他们是有人派来的还是恰巧劫了她的船?酉时刚到,天已经渐渐暗下去,船却被火把照个灯火通明。
水匪们上船以后先把掌舵的、侍卫踹下了船,接着又不停的在船舱里搜索。
甲板上只剩刚才喊话的水匪头头。
突然,一根长鞭缠着了‘嗖’的一下缠着了他的脖子,然后是一根重物‘噹’的一声砸在了他的后脑。
上一世钟妙瑾经历过水匪抢劫、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她为了防身,在生下德泽以后便每日练鞭,日日不落。
终于,派上用场了。
钟妙瑾撤下水匪头头脸上的三角巾,心中一震,怎会是他?此人不是别人,而是南平郡王欧阳靖的贴身护卫——林彪。
此时的林彪口吐白沫、眼球反白,全然没有护卫统领的威风。
钟妙瑾心里暗恨,原来这一切都是欧阳靖的阴谋。
劫船、失节、丧父、失亲、丧子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为的只是他口中的银子……可笑至极!钟妙瑾怕林彪苏醒以后跑了,于是把他绑好塞进麻袋里。
下一个倒霉蛋是谁呢?她恨啊,恨自己太蠢,更恨欧阳靖阴损。
现在,唯有收拾了这帮水匪才能发泄出她心中的恶。
一个、两个、三个……钟妙瑾脚边的麻袋堆成了小山,哪个麻袋里要是发出一点声响就会迎来棍棒伺候,挨打的次数多了就没人再反抗。
钟妙瑾以为自己会一直顺利下去,直到抓住所有的水匪。
可天不随人愿,剩下的三名水匪好像发现她了。
三个人不再分开行动,搜船板暗格的时候也都在一起。
‘哐当’她不小心碰到了甲板上的凉凳,还没等逃就被水匪团团围住。
钟妙瑾握紧鞭子的手掌有些发粘,腿也有些发颤,她累了、紧张了……惧怕吗?没有,大仇未报没有资格惧怕。
刀飞鞭落。
长鞭抽中了水匪的眼睛,哀嚎冲天。
飞刀也直直的冲向了她的眉心。
就在钟妙瑾以为自己躲不过去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一声枪响冲破云际,是火铳。
火铳的子弹打中了将要刺中她眉心的飞刀,飞刀偏离轨道插进了甲板缝隙中。
接着,火铳声一下又一下,接着是痛苦的哀嚎声。
钟妙瑾的心总算落地,慌神间她已体力不支坐在了甲板上。
钟妙瑾嘴里发苦,是他吗,是他救了她?她抬头望去,船帆的横杆上站着一名紫色锦服男子,只见手铳在他指尖一圈圈转动,银光闪烁,耀眼夺目。
火光浩浩,他一身暗紫色的澜衫里好像加了金线,映照在他颀挺高大的身姿上熠熠生辉,软如从火光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