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奂坐到石凳上,沉默片刻,他不懂医术,但是习武之人对于宝剑肯定有所研究,所以他稍一思索微微点头,低声道:“姑娘这么说在下便懂了。”
见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苏芪抿了抿樱桃小口,欣慰的笑了一下,然后见到德訾仍然一言不发地站在陈奂身后,没有坐下,就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想让德訾也坐在椅子上,旋即意识到这是因为陈奂没有发话,便看向了陈奂。
陈奂这才招呼德訾也坐下,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
这时,自几人过来的方向又有人走了过来,陈奂三人转头看过去,便见一位白衣男子身后跟着一绿一红两位女子走了过来,三人均是面无表情,那男子更是面露悲戚之色。
初见这三人从假山后的小径转出来,陈奂便是眼前一亮,刚刚见那苏藤已然一副儒生气质,不似商贾,这时见那男子更觉与这商贾大家十分违和。
只见这男子相貌英俊却面无血色,表情柔和却满面忧愁,身着白衣一副出尘之姿,脚步虚浮地悠悠走来,目光呆滞显然正在出神。
陈奂刚想问苏芪这人是谁,就看见对面的苏芪站起来向亭外走去。
苏芪跑下台阶扶住男子的手臂,将他扶到亭中,与陈奂相见。
“这是我兄长,苏荻。”苏芪面色有些悲伤,向陈奂介绍道,“昨日那死于车中的女子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言罢又向苏荻介绍了一下陈奂德訾二人,苏荻一听来人是苏芪的救命恩人,当即拂开苏芪的手后退两步十分郑重地朝陈奂作了一揖,“多谢公子相救家妹,此大恩苏荻定倾力以报。”
纵是陈奂不通医理,但也看得出苏荻身体是十分不好,于是赶紧上前将苏荻扶起。一贴近苏荻,陈奂立刻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心里隐隐地为他感到了一丝悲哀,如此虚弱的身体还要承受着巨大悲怆。
陈奂一抬头,瞥到苏荻身后那穿红衣的女子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眉目含情,微微一怔,有些不解。
几人在厅中落座,着下人端来茶点,又摆上火炉,开始相互交谈。
苏荻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出口成章,十分儒雅,虽言语温和,但对江湖庙堂皆有一番独到见解,听他所述顿觉此人胸怀博大,绝非常人。
交谈下来,陈奂更是觉得此人虽为文人,但胸怀天下,豪义之情不输给他这个习武之人,而且不管陈奂引起什么话题,苏荻都能自有一分见解,无论是边疆之事,还是音律舞蹈,甚至是兵器武学,他都有所涉猎。
他们二人相见恨晚,越聊越开心,聊到动情之处苏荻还击筑一曲助兴,桌上的茶已经喝了一壶又一壶,茶点也已经被苏芪和德訾二人吃掉了两盘。
由于实在插不进话,苏芪索性和陈奂换了位置,与德訾小声聊了起来。
这一聊之下,德訾才发现苏芪远比自己起先看见的更为迷人,她随着兄长外出行商走遍大江南北,眼界与见识不是那些自小养在深闺,连城都很少出的大家闺秀能比的,再加上她言语洒脱,十分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