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出了这间屋子,她们就去找陈贵福告状!他手里攥着和杜茵签订的文书呢。她们就不信,太子府的管家还管不了一个杜茵!
“咚咚咚——”阿年的脚步声带着焦急往这个方向奔袭而来。
耿修两耳微动,警惕地绷住腿,轻点脚后用力踢上墙壁,借力跃起。
只几息功夫,他就翻到了柴房后墙外,屏息凝神。
“我都拿来了!”
丝毫未察觉耿修存在的阿年,喘着气推开柴房门,把怀里藏得严严实实的荷包递给了杜茵:“足足十两银子呢!”
耿修贴耳在墙后,听此一言长睫便微垂了下去。还好,至少人还活着。
接着,柴房内响起了杜茵的声音,非但不是他设想中虚弱无力的,还是夹杂着冷意的轻笑声:“真不少。再加上你们刚给的几百文,我恐怕挣十年也挣不来这么多吧?”
“这些都孝敬给杜姐姐!往后咱们挣来的月钱,也都供姐姐花!”
红叶说着磕了个响头表忠心。
杜茵瞥她一眼,将荷包收入怀中,冷声道:“滚吧。”
那三人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耿修探身这三人狼狈的背影,眸中划过一丝讶异。
杜茵竟有这种手段?怎么和他之前听说的完全不一样?
太子府内常有丫鬟小厮嚼舌头,对于杜茵这种容貌异于常人的,谈论更多。
不过那些话说来说去,也就是嘲笑她相貌丑陋、脑子蠢笨。
耿修虽厌恶以貌取人,但多少也会因这些话对杜茵产生不好的印象。
特别是看她那日被人按在地上打,开始的时候连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耿修便觉得她是个懦弱性子。她后来的反击,看起来更像是无能狂怒。
直到,这一刻。
但耿修还是有些怀疑,她这样的做法,是不是一时莽勇。
那三人虽然逃了,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止是他,阿年也想到了这点。她看着柴房地上的几抹血迹,原本激动的心瞬刻冷静了下来:“她们铁定要去找陈管家告状了!杜茵,不如……不如你趁机逃了吧?”
杜茵忍俊不禁:“为什么要逃?”
阿年急得直跺脚,可她却悠悠然走到外面捧来几把土,掩在了血迹上,踩了好几脚后又给扫出去了。
地板上的血迹没了,只剩下几撮灰。
接着,杜茵再度爬上床,让浑身的肥肉松懈下来,两手有气无力地垂在床边,双目无神地望向墙内。
她这俨然是一副死气沉沉、重病虚弱的模样。
阿年刚反应过来,一群急促的脚步声就冲进了院子,在她身后停下。
藏在墙后的耿修听着动静,心底也泛起了一丝紧张,紧张之外,是莫名的期待感。他也想知道,杜茵会有什么法子。
“人就在里面!可千万不能让她逃了!”柴门外,红叶扯着陈贵福的袖子就往里面拽。
回头一看阿年还在,红叶气得咬牙切齿:“阿年这个贱蹄子还关了门!我们想逃都逃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