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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关青曼没有看电视的心思,转头细细打量着这个房子。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房子被布置得很温馨,是她喜欢的样子。
“姐,吃饭了!”叶怀宇端着碗筷出来叫她。
她愣了一瞬,没有拒绝,缓缓推着轮椅过去。
封旭南给她布菜,盛好饭,最后却坐在了一个离她视线最远的地方。
关青曼不说话,端起饭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也许是头一次跟她吃饭,叶怀宇显得格外高兴,她也不扫兴,浅笑着跟他搭话。
全程只有封旭南一句话没有说,他也只是很简单的吃了两口饭就上了楼。
楼上的脚步声来来去去响了很久,封旭南才下楼,手里抱着的都是她的东西。
他没做声,只是把东西拿到一楼的房间一点点又摆放好。
忙到傍晚,封旭南才终于忙完,叶怀宇也正好去楼上洗澡了。
关青曼就坐在客厅,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没有打开的电视上。
封旭南走出来,把电视打开,调到那个熟悉的综艺节目。
里面的人笑得很开心,轻快的音乐,搞笑的画面常常都得人捧腹大笑。
关青曼沉默看着,面无表情,就像从前无数个她还是植物人的夜晚一样,没有反应。
封旭南照常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他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根烟,可他刚放进嘴里,看了一眼关青曼,又把烟拿下来,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关青曼的眼神愣愣看着电视,忽然开口:“谢谢。”
原来,时间会把曾经最亲密的人最终分割开,变成一个陌生的存在。
封旭南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谢谢这两个字会这么刺耳。
他跟关青曼在一起道现在,从来没有说过谢谢这样的字眼,因为太过陌生了。
他身子一震,嘴角却是强挤出一抹苦笑道:“苏苏,我认识你十几年了。”
认识她十几年了,他们不是陌生人,不要演绎这样客气的桥段。
关青曼不由自嘲一笑:“对啊,十几年了,我也从没真的认识过你。”
她曾经真的以为,封旭南会是这辈子对她最好,最爱她的男人。
可是原来到头来,就是这个人把她推进了深渊,把她生命的最后希望也掐断。
封旭南一时哑口,想必是这些年,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在关青曼不知道的时光里一一跟她说完了。
他甚至连一句愧恨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这三年,他说了太多了。
所以,他发觉,语言太轻了,他根本没有办法用一句对不起来弥补过去对她的所有伤害。
封旭南听见轮椅咕咕滚在地上的声音,他看着关青曼已经自己进了一楼那间卧室。
房间开了灯,房门被轻轻关上。
他这才收回眼神,起身去了外面的回廊,他坐在门口,眼神晦暗。
良久,才又摸出一根烟来,点燃,然后深吸了一口。
他心里其实是欣喜的,他终于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关青曼,哪怕这个关青曼已经不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