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妤福至心灵,上辈子念安公主就是因为外敌,远赴边疆。一切的一切,还藏着另一面。她以为她这个学堂只是为了拯救那些寒门子弟,到头来却也在拯救他们自己。
“祖父以为你是不愿参与这些,迟迟不愿与你讨论这些,只有不知道的人,才不会抱有怀念和遗憾。”
“只有不知道的人,才不会抱有怀念和遗憾吗?”宋恬妤低头喃喃自语。
“所以,就像你不曾怀念你母亲一般。我和你祖母无论何时都在思念你母亲,但我们都不知道去哪寻她。”宋如旭眼神透过宋恬妤的脸,似乎想在自己女儿的骨肉上寻找与自己女儿相似的某处,而后取而代之的全是怜爱的神情,“可是祖父不能将你看成你的母亲,祖父祖母也是做过父亲母亲,到现在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般狠心地丢下自己的骨肉去向他处。”
“祖父。”宋恬妤哽咽地喊了一句,眼泪无声滑落在脸颊上也毫不在意,“祖父,我能有祖父和祖母的爱护就足够了,恬妤不敢奢望太多,只求能一直在祖父祖母身边尽孝。”
“傻孩子。”宋如旭叹了口气,外面的雪落在窗框上的声音柔和而又突兀,“今年初雪来得迟,但总算来了不是吗。”
知道自家祖父意有所指,宋恬妤终于扑到自家祖父怀里放声大哭。
她知道自己母亲和祖父祖母告别的时候在大雪这一天,知道祖父摔了官帽做土匪的那一天也是大雪天,知道祖母被林家人诓骗了良辰吉日在大雪那天出嫁,知道自己上辈子的头七也下起了大雪。她什么都知道,但她又什么都不知道。
雪天在宋家一向都是离别的寓意。现在,宋恬妤保证,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宋家就不会受奸人骗恶人欺,宋家是清清白白的立于京城之中的大家。
宋如旭背着睡熟的孙女送回她的卧房,吩咐小厮仔细照顾大小姐后,又重新回到书房缠毛线。
“怎么了,妤儿和你说了些什么,你没有透露出太多东西吧。”
宋氏在隔间抖落一身雪,暖了暖手进了书房里,顺手接过自家老头递过来的汤婆子。
“妤儿这般聪明,估计已经是推得七七八八了,刚刚聊累了我给送回去了。”宋恬妤继续低头缠毛线圈,乐呵呵地回道。
“老头儿,我可警告你,妤儿的高热要是一个冬日反反复复,身子骨只会更差。你这般不遮掩,我只担心妤儿的身体。我们会不会太自私呢?”说完宋氏眼角掉了几滴泪,“我不管我那个自由的女儿,我只要我的孙女,做不做官臣我都不在乎,我只要我家妤儿开开心心的上学堂,健健康康的。不愿嫁人我们就好生养着,我不愿再重蹈覆辙的失去又一位亲人”
“好了好了,孝玉,一切还没有定数,想必之后掀起的波澜,还需要我们更多的助力。妤儿自有自己的主见,我们也别太害怕。”宋如旭手足无措的擦掉自家夫人的眼泪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