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卿不敢告诉她自己的猜测,前些日子王大婶儿给娘说亲,说只要娘肯把自己和妹妹这两个拖油瓶丢下,就能去山下嫁给她那外甥钱屠夫,过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娘当时没答应,可江皓卿暗暗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他很怕娘真丢下自己和妹妹不管,他经常见娘半夜醒来,拿着一块刻了字的玉佩独自对着窗外发呆,也不知是不是在想要不要嫁给那满脸麻子、满身横肉的钱屠夫……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江尔榕拉了拉他的衣袖,“娘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江皓卿回过神,看着妹妹懵懂而清澈的大眼睛,唇瓣颤了颤,违心说道:“娘很快就会回来了,榕儿再睡会儿,哥哥去山下给你找吃的……”
与此同时,江岑瑶在山林间的一棵矮树后头静悄悄藏了好一会儿,终于瞧见了一只野鸡。
野鸡丝毫没察觉四周有人,不急不缓犹如闲庭漫步,来到刚挖好的陷阱旁伸长了脖子,想要啄食里头的米粒。
陷阱一动,那五彩斑斓的身子瞬间就掉进陷阱被卡住,野鸡一惊,扑腾着翅膀惊慌失措想起飞。
眼看那匆匆用木棍搭建起来的陷阱要困不住野鸡了,江岑瑶猛地上前揪住了它。
好一只肥硕的鸡,拎在手里那叫一个沉甸甸!
首战告捷,江岑瑶十分满意自己的战果,心想再采些野菜,今天的三餐便不用发愁了。
她边走边采野菜,不一会儿就采了一大把,用衣裙兜着,后悔没带个背篓上山。
就这么带着野菜、野鸡、锄头和柴刀叮叮咚咚下了山,来到半山坡的茅草屋时,两个萝卜头正坐在门槛上啃荞面馒头。
那馒头正冒着热气,也不知是打哪来的。
小萝卜头吃得正欢,大萝卜头原本垮着一张小脸郁郁寡欢,一见她回来,黯淡的眸子立刻亮了起来,几乎是飞奔着过来了,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江岑瑶觉得奇怪,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没……没什么……”江皓卿结结巴巴地摇起了头,瞧瞧她衣兜里的野菜,又看看她手里依旧在扑棱的野鸡,只觉得难以置信。
娘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能干了,居然还能抓到野鸡?
江岑瑶揉揉鼻子。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出格了,毕竟这身体的原主是个不折不扣的弱女子。
这么想着,她不动声色撒了个谎:“我在山上遇见了个猎户,这野鸡是那猎户给我的。”
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临近的几个村子里,就只有徐大娘的侄子一个猎户。
之所以只有一个猎户,是因这几座深山里凶猛的野兽出了名的多,能靠着种地衣足饭饱,谁也不愿跑去山里拿命换钱。
江皓卿闻言小脑袋瓜转了转,心想徐猎户为何要送野鸡给娘?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道徐猎户对娘动了心思?
徐猎户叫徐栓,长得精壮黝黑,每次见了他和妹妹都笑眯眯的,有时还给糖丸吃,可比那满脸麻子的钱屠夫好多了……